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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4章 二更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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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強迫良人,天雷地火◎

薛放捂著胸口,低頭看著這只不知何時冒出來的貓兒,大眼瞪小眼。

過了片刻,他總算鎮定下來。

慢慢俯身,伸手撓了撓獅子貓的耳朵,十七郎喃喃道:“真是丟人,差點自個兒把自個兒嚇死。”

又忙轉頭四看,幸虧沒有人瞧見。

漸漸地夜色深沈,耳畔的動靜逐漸消失。

他聽見屋內小甘叫楊儀睡覺,楊儀道:“我看完了這一頁。”

小連道:“不準看了,今兒畫了大半天的圖,晚上還熬不夠。”

只聽小甘噗嗤了聲:“你越發厲害,敢管著姑娘了。”想必是小連硬是把楊儀的書拿走了。

小連道:“外頭的事也就罷了,在屋子裏就該有個人管管,這身體本就弱弱的,還不好生保養著?”

楊儀無言以對,默默道:“不看就不看,怎麽又說到身體上了。”

小連振振有辭道:“早點歇著養神,身子自然好些。”

安靜了會兒,楊儀悠悠然道:“你看著也有學醫的天分,明兒學醫吧。”

小甘大笑起來:“好啊,就叫她拜姑娘為師父。”

“你竟也取笑我,我撕你的嘴!”小連撲過去,兩人打鬧起來。

夜闌更深,萬籟俱寂,屋內的聲響便格外清晰。

薛放豎起耳朵,丫頭們的動靜低下去,想必已經睡著了。

只有楊儀似乎還在翻來覆去,可見睡不安穩。

有那麽幾次,他真想幹脆跳下去,到裏屋去……反正相似的事情他不是沒幹過。

可心念才動,心底就出現那個白玉做的纖裊美人。

他幾乎不確定那就是楊儀,除非叫他上手抱一抱,摸一摸。

可十七郎更加不確定的是,自己倘若進了屋內,見了她,還會不會相安無事。

只是略一想那副場景,他就已經覺著烈火焚身,無法按捺了。

幸虧如今人在屋頂上,夜風微涼,將他身上那股熱氣逐漸吹散。

起初,薛放是坐在屋頂上的,放眼四顧,就怕那神秘人不知從哪裏冒出來。

那獅子貓起初還陪著他,趴在他的腿上,不知過了多久,便又悄悄地跑的沒影兒。

逐漸將到子時,並無異樣,薛放乏了,便在屋頂上躺倒。

他閉著雙眼,耳朵卻仍是聽著周遭動靜。

朦朦朧朧中,他聽見楊儀咳嗽了幾聲,她起了兩次,坐了會兒……除了這些外,還算安寧。

次日寅時,薛放只覺著胸口極其沈重,就好像有人壓著他的胸,拼命用力想將他摁死。

薛放皺眉睜開眼睛,卻驚愕地跟一只雪白的貓頭面面相覷。

原來是那只獅子貓不知何時去而覆返,竟是在他的胸口上舒服地趴下了。

薛放驚得一抖,幾乎忘了自己人在屋頂上,身子隨著傾斜。

獅子貓感覺不妙,它大概是不想掉下去,於是奮力伸出爪子往上一勾。

薛放只覺著眼底一點白影閃爍,臉頰處隨之刺痛。

依舊是寅時過半,天還不亮。

模糊不清的晨霧中,傳來一陣馬蹄聲響。

薛放定睛看向前方,見晨霧之中跑出一匹馬來,馬上的人清俊的臉,神情淡漠,不料目光轉動間,他驀地看見了薛放。

他顯然是沒料到竟會在這時候見到薛十七郎,不由震驚,手上的韁繩下意識地一勒。

薛放也驚訝地望著對方:“顧大公子?”

馬背上的正是顧瑞河,他垂眸看著薛放,手把韁繩握緊了幾分,仿佛有點局促不安,但仍是鎮定點頭:“小侯爺。”

薛放詫異:“你這是從哪裏來?有什麽急事?”

他本是好奇,單純地問問,不料顧瑞河卻轉開頭:“呃……一點私事。”忽然他跟意識到什麽一般問薛放:“小侯爺這又是從哪裏來?”

這下輪到薛放支吾了:“呃……我也是有一點私事。”

兩個人一個馬上,一個馬下,四目相對,彼此看了半晌,顧瑞河拱手道:“小侯爺,我還有事,改日再說。告辭。”

薛放也幹笑:“不送不送。”

顧瑞河打馬去了。

薛放回頭:“奇怪,我剛才怎麽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,我又沒幹什麽違法亂紀的事……”

又想:“倒是這個人,古古怪怪的,他這大清早的跑來跑去是為了什麽?而且身邊也沒帶隨從。”

這麽一想,顧瑞河竟跟他似的,只不過人家比他多了一匹馬。

薛放突發奇想:“他總不會是出來會他的相好兒吧?”

這念頭才冒出來,便呸呸地吐了兩聲。

十七郎想,就算顧瑞河出來找他的相好,那也跟他沒關系,且跟他完全不同,畢竟他可不是出來胡鬧的,他只是擔心那神秘人對楊儀不利……雖然昨晚上不小心看到不該看的,那也不是他有心的。

寅時才一刻,俞星臣就醒了。

這兩天大概是在病愈之中,病去如抽絲,加上始終勞心勞神,竟叫他無法安枕。

俞星臣洗漱妥當,走出院門。

整個巡檢司中的人多半還在沈睡之中,靜悄悄,俞星臣正欲往前廳去,突然聽到腳步聲響。

俞星臣以為是巡邏的侍衛,擡頭,卻見薛放正打著哈欠從門口走過。

“小侯爺?”俞星臣不由叫了聲。

薛放幾乎要經過了,腳步一頓,扭頭,跟俞星臣打了個照面。

俞星臣驚訝地看著他:“你……你這是從哪裏來?”

薛放雙眼微睜,顯然是沒想到俞大人竟“半夜”不睡在這裏晃悠。

“我、我那個什麽……”薛放支吾了聲,往外指了指,卻忽地問道:“你怎麽……是沒睡?”

“睡了,剛起。”俞星臣凝視著他,琢磨他方才那含糊不清的那一聲是何意思。

薛放卻道:“那……待會兒再說。”他顧左右而言他,恍若無事地閃身去了。

俞星臣留心到他下頜上仿佛有什麽傷痕,可惜還沒來得及細看,薛放已經去了。

皺眉走到院門口,俞大人轉頭,只看見少年的身影在門口一晃,不見了蹤影。

他這逃跑起來的姿態,還真是動如脫兔。

俞星臣思忖了片刻,心頭微沈。

天慢慢地亮了,巡檢司內熱鬧起來,薛放一個鯉魚打挺起身,叫斧頭跟屠竹打水,匆匆地把身上洗了洗。

斧頭吃驚地望著他的臉:“十七爺,臉上是怎麽了?”

薛放幾乎忘了,摸了摸:“看得出來?”

斧頭叫:“還看得出來呢,除了瞎子都能看的很清楚!”

屠竹湊近,震驚:“怎麽像是……被什麽抓傷了的?”

薛放咕噥了聲:“沒事,是一只貓。”

“貓?”屠竹疑惑:“我沒見到巡檢司有貓出沒。”

薛放道:“那來無影去無蹤的,你能都看見?”

屠竹忙道:“那我去看看楊太醫來了沒有,問問他有沒有藥……”

薛放擺手:“不用,我正要去看看嬤嬤,再說又不是什麽要緊的傷。”

只是他雖然不放在心上,但他本就生著一張很惹眼的臉,突然間掛了彩,而且又是好幾道的痕跡,所到之處,引來無數眼神註視。

不過,巡檢司的人大部分都不敢招惹他,倒也不敢出聲詢問之類的。

倒是老關看見問:“十七爺的臉怎麽了?”

薛放道:“被貓抓了一下。”

“哦……”老關長長地應了聲。

薛放瞥他:“怎麽?你不信?”

老關笑道:“我自然是信的,就怕其他人不信。”

“什麽話?”

正在這時候小梅從外奔了進來,直著眼睛往薛放臉上打量,一下子看到幾道傷痕,眼睛都大了幾寸。

薛放道:“你看什麽?”

小梅忙道:“沒、沒……”

薛放呵斥:“說!”

小梅只好供認:“才在外面,有些人說……說十七爺的臉好像被女人抓傷了。我不信,就……”

老關在旁笑,似乎在說自己很有先見之明。

“女人?我們你們是瘋了,那明明是一只貓!”

薛放嗤之以鼻,轉身去看隋子雲。

小梅看他進內,才小聲地問老關:“十七爺什麽時候認識了像是貓一樣的女人?好大的膽子,竟敢往他的臉上招呼,十七爺這也能忍?”

老關咳嗽:“十七爺能不能忍那貓兒我不知道,只是你要再提,十七爺可就忍不了你了。”

隋子雲已經聽說了昨日宮內禁衛行刺的事情。

他的體格很好,加上楊儀處置用藥得當,身上的傷愈合的也很快,眼見並無大礙了。

隋子雲喝藥的時候,薛放到了門口。

十七郎並未立刻入內,站在門邊瞧了他一會兒,心裏想起江太監昨兒的那句話。

隋子雲擡頭看見他:“怎麽不進來?站在那裏做什麽。”

薛放走到桌邊,落座,隨手把他的衣領撩開,看看裏頭的傷。

這兩天屠竹一直貼身照料,各色傷口雖正迅速愈合,但那留下的疤痕卻極猙獰。尤其是那燙傷,塗了藥,還紅/腫著。

隋子雲知道他見了會不好受,便將衣襟一掩:“幹什麽,隨便就拉扯人的衣裳。”

薛放道:“嬤嬤,你這趟真不該來。老狄不知是失算還是故意的。”

隋子雲立刻聽出他的言外之意:“誰跟你說了什麽?”

薛放一驚,忙道:“不是,我只是說……你若不來就不必吃這些苦頭了。又白白地受了那些腌臜人的氣。”

隋子雲微笑:“有些事,躲的了一時躲不了一世。也不是狄將軍故意派我,是我主動請纓要來的。”

薛放搖頭。

隋子雲見他臉色凝重,把藥碗放下:“你怎麽了,有什麽心事?是為了我的事?”

薛放看了眼門口,此處並無他人,他靠近隋子雲:“咱們這個皇上……”

隋子雲臉色一變,忙摁住他的手。

四只眼睛對視,薛放的喉頭動了動:“行吧,不說了。”

隋子雲道:“有些事不要提,心裏知道就行了。”

就在這時,外頭腳步聲響,竟是斧頭撒腿跑來,薛放聽見腳步聲急促,扭頭道:“你又瘋了?”

斧頭沖進門:“那個那個……”

兩個人都瞪著他,斧頭深吸了一口氣:“那個大小姐來了!”

薛放喜形於色:“真的?”趕忙起身要去接楊儀,斧頭攔住他:“不是儀姑娘,是那個、那個……”他向著隋子雲示意。

薛放還沒領會斧頭的意思,隋子雲已經站起身來,他變了臉色,低低地對薛放道:“狄小玉來了!”

“什麽?!”薛放大驚。

只是這邊還沒如何,外頭屠竹已經陪著一個男裝的身影向著此處本來,先前老關跟小梅因見此處無事,就先去了,廊下只有兩個侍從。

屠竹向著門口一指,那個人快步跑了進去:“隋子雲!”聲音清脆,只是有點氣息不穩。

薛放從裏屋鉆出來:“蒼天,真的是你!”

“十七哥!”來人驚喜交加。

面前的正是狄小玉,雖是男裝,但一張嬌俏的臉蛋芙蓉似的,加上她身材凹凸有致,所以這男裝的模樣,簡直是欲蓋彌彰。

“你……”薛放正欲譏笑,狄小玉焦急地問:“十七哥,他……在裏面?”

見薛放向內一指,狄小玉躍起進門。

此刻隋子雲正匆忙地在披外裳,只是動作有些倉促,不小心就碰到肩頭的燙傷,疼得變了臉色。

狄小玉跟個猛大蟲似的跳進內,一眼看到他背對自己鬼鬼祟祟的,便喝道:“隋子雲!”上前一把攥住他的肩頭。

隋子雲強忍著疼回身,擡頭看她。

目光相對,狄小玉望著他蒼白的臉,以及額頭上滲出的細密的汗:“你……”她忍了忍:“我路上聽人說特使行刺……什麽被下了牢獄……他們有沒有拷打你?”

隋子雲恍若無事:“十七在這裏,誰敢拷打我。倒是你,你怎麽來了?”他壓低了聲音,生恐被人發現。

狄小玉道:“你別管……”她倒也機靈,看出隋子雲似乎著急掩著衣裳,便扒拉他的外衫:“我看看!”

隋子雲推開她的手:“幹什麽!別拉扯!”

狄小玉瞪他,重又去弄他的衣裳。

隋子雲一邊抵擋一邊步步後退,幾乎給她逼到了床邊:“你夠了!成何體統!”

門口處,薛放站在那裏,看的頗為高興:“這怎麽像是惡霸在強逼良家男子。”

冷不防狄小玉一把撕開他的中衣,先看見了肩頭的傷:“這是……”

隋子雲有些動怒,壓低嗓子吼道:“行,你看吧看吧!你看了就好了?叫你好生呆在春城,你只管跑什麽?狄將軍可知道?你只是想惹事!”

狄小玉仿佛並沒聽見他說什麽,目光向下,從那一道道猙獰疤痕,逐漸看到腹部的割傷,眼中的淚迅速湧起。

隋子雲看她這樣,卻又有點不忍心。

將氣壓下:“罷了,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,沒什麽了不得。”他舉手要掩起衣襟,卻給狄小玉緊緊地攥住手腕。

他低頭,對上狄小玉含淚的眼睛,張了張口,突然說不出話。

門口處,薛放摸了摸下頜,有點嫌棄:“咦……我還是喜歡看吵鬧。”

他轉身要走,又問斧頭跟屠竹:“她來的事兒,還有誰知道麽?”

屠竹道:“不知道,大小姐在門上報說是來找十七爺的,門上一聽就跟我說了。”

“她是幾個人?”

“只有大小姐自己。”

“出息了。”薛放嘖了聲,吩咐道:“你們兩個在這裏看著,別叫人誤入,或者洩露她的身份之類。”

房內,狄小玉一邊攥著隋子雲的手腕,一邊看向他身上。

她路上得知消息,便知大事不妙,緊趕慢趕才進了京,直奔巡檢司。

望著隋子雲那些傷,她哪裏能不明白當時的情形是何等兇險。

而狄小玉知道,隋子雲受得這些,多半因她脫不了幹系。

“我早就說過不叫你來,你偏不聽,”狄小玉流著淚:“現在好了吧!”

隋子雲望著她臉上的淚,並沒有解釋,只順著說道:“是,該聽你的,不來就好了。”

狄小玉咬了咬唇,松開他的手,試著在他傷口旁邊碰了碰:“還疼不疼了?”

“已經好了。”隋子雲縮了縮,覺著如此不妥:“不要看了,怪難看的。”

狄小玉拍開他的手,自己替他整理中衣,又道:“刺殺皇上,這是怎麽回事?有人反叛?”

“多半是了。”隋子雲轉開頭,並不看她。

狄小玉身著男裝,這樣默默地給他系衣帶,總給他一種荒唐的錯覺。

“那現在該怎麽辦,十七哥,有法子嗎?”狄小玉問道。

“十七很為難,我知道。”

“為什麽為難,不是咱們幹的,難道還不放人?”狄小玉手勢一停,擡頭看向隋子雲:“你實話跟我說,你受這些,是不是跟我有關?”

隋子雲皺眉道:“胡說什麽?這是公務,跟你一個女子有什麽關系。”他不想狄小玉深思或者糾纏這個問題:“倒是你,你怎麽突然就來了,為什麽狄將軍事先沒有消息過來?他可知道你進京?”

狄小玉道:“我才出春城父親就知道了,他困不住我。”

隋子雲警惕:“你幹了什麽?”

狄小玉擡眸:“我讓你帶著我你不肯,我就只好用自己的法子。”狄聞看的緊,狄小玉逃不了,竟用絕食的法子,狄聞到底狠不下心來,只得隨她。

隋子雲惱道:“你可真是胡鬧!你知不知道你貿然進京有多危險?萬一……”

“萬一皇上知道了,把我強留在宮內?”

“你以為這不可能嗎?”

薛放才面聖兩次,已經敢對他說那種大逆不道的話。

若說皇帝還能幹出不擇手段的事,那也不足為奇。

“我不怕。”狄小玉卻冷笑道:“就真留在宮裏又能怎樣!”

“你在胡說什麽?”隋子雲驚呆了。

狄小玉道:“你以為是什麽?你看看你……還被軟禁在這裏,生死不知,難道我就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?要是你因為我沒了性命,我……”

隋子雲喝道:“誰說因為你了?你少胡鬧,立刻出京回去!”

“我不走。”狄小玉道:“要走,除非你跟我一起。”

隋子雲皺眉,沖門口道:“十七!”

屠竹探頭:“十七爺已經去前廳了。”

隋子雲道:“去叫他來!派人把……”

他還沒說完,屠竹驀地看見狄小玉瞪著自己的眼神,一下子縮了頭。

隋子雲一怔。

狄小玉得意洋洋道:“我爹都管不了我,你能怎麽樣?”

隋子雲怒道:“這裏不是羈縻州,不是你能任性的地方,大小姐,一不小心咱們都得沒命。”

狄小玉輕描淡寫:“放心吧,誰也死不了。”

隋子雲屏息。

狄小玉冷笑:“我也不用十七哥為難,事到如今,大不了我進宮,皇上要的是我,自然不會為難你跟父親。哼,不就是當蘇妲己嗎,這個並不難。”

隋子雲死死地盯著她,眼睛微紅。

狄小玉道:“你瞪我做什麽,我說的不對嗎?其實你總該也想到了,父親怎麽就輕易答應叫我來了呢,也許父親也猜到你會落到這般境地,真到了無法開解的地步,就讓我……要真的下了狠心,也沒有父親舍不得的寶貝……”

還未說完,就給隋子雲抓住肩頭,向著床邊一推。

狄小玉覺著他的動作甚是粗魯,猝不及防地後退。

還未站穩,隋子雲人已經上前,將她困在床邊的方寸之間。

狄小玉仰頭望著隋子雲,有點不安,但並不怕。

甚至有些許的期待。

她微微揚首:“你想做什麽?”

隋子雲喉頭微動,他靠近她的臉:“你真的打算進宮?”

狄小玉潤了潤唇,稍微緊張:“那又怎麽樣。”

“那,我要是不想呢……”隋子雲的目光下移,在她的唇上一掃而過。

“你不想,又有什麽法子?”狄小玉的口吻,倒有點像是挑釁。

隋子雲貼近她的唇,幾乎要碰上去了:“我當然有法子。”

狄小玉聽見他的低語,仿佛不是耳朵聽見,而是從嘴裏透進去的。

她勉強擡眸。

目光在隋子雲泛起一點暈紅的蒼白臉上逡巡,狄小玉道:“你說的法子、就是這樣……幹瞪著我?這可不夠。”

隋子雲眼神微變。

他稍微試探著向前,偏狄小玉揚首。

然後,兩個人的唇不知怎麽就碰在了一起。

隋子雲微驚,稍稍後退,然後就再也不能動。

唇貼在一起。

隋子雲覺著唇舌都有些刺痛,似乎是被什麽緊緊地咬住。

他不禁窒息。

但與此同時,卻又有一種無名烈火於體內燃起,他不由也用了幾分力反擊,就好像在跟人生死相搏似的。

他聽見狄小玉一聲悶哼,卻並不是因為疼。

甚至連狄小玉探臂摟住他,整個人貼上來,碰到他的傷口,隋子雲都沒有覺著疼。

門口處,斧頭鬼鬼祟祟向內探頭。

驚鴻一瞥,大受震撼。

作者有話說:

17:哎呀,這不是走早了麽?原來精彩在後頭

斧頭:我、我替十七爺先學學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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